冰美人韩雪（九）

九

韩雪回到了母亲那里。

厨师和母亲结婚以后，一直对母亲很好。厨师过去打光棍，现在快五十了，渴望归宿，家庭生活对他有无限的乐趣，他愿意把老伴和孩子伺候得好好的。人们都祝贺他说：“你可真是美宝宝，一结婚老婆有了，孩子也有了，还是个俊闺女，一进门就当爸爸。”他笑得合不拢嘴。

韩雪能够感到，厨师在极力讨她喜欢，但她仍然提不起兴趣来。

记得还是在母亲和厨师刚结婚的时候，母亲把韩雪领到他跟前，让她叫爸爸。

韩雪低着头，一声不吭。她已经有爸爸了，现在又冒出个爸爸来。母亲拽着她的胳膊：“这瓜女子，叫呀！”

她仍然低着头。

母亲的眼里闪着泪花：“你咋这么不懂事，快叫！”不管怎么说，母亲的心里也不好受。可这是个仪式，不能不完成。

幸亏那厨师说：“娃大了，不愿意叫就别叫了。叫啥都一样，别为难娃了。”

韩雪感激地望了他一眼，感觉他总算说了句人话。

看见韩雪回来，母亲和厨师都特别高兴，两个人一起忙着给她倒茶、切水果。一边吃着水果，母亲一边问她需要什么东西，缺不缺钱。因为即使放假，韩雪也不回家住，母亲早已把她当成珍贵的客人看待了。韩雪说她什么也不缺。她只想找个亲近点的人说点什么。可是，在母亲面前，她什么也说不出来。

母亲告诉她说，厨师最近又多承包了一排食堂窗口，以后还要去其他学校承包食堂。家里买了一辆车，是别克的。日子过的一天比一天红火。

韩雪感到，母亲的脸比以前白净多了，滋润多了，有时还多了一丝羞涩。好像时光在她身上倒流似的。

母亲大概觉得幸福了吧？韩雪想。她的心里多少有一点辛酸。可是，谁不想让自己的母亲过好日子呢？

她想告辞。

母亲立刻挽留她：“今晚就别回去了，就在这儿住下吧？”

厨师也搭讪：“住下吧！和你妈妈多说说话。”

“家里有你住的地方呀！你看，你的房间还在那儿呢！这就是你的家！”

韩雪感激地望着那房间。房间里的一切还都是老样子，收拾的整整齐齐。她从心里感谢母亲，可她还是要走。她想起高中时候的那个上午，自己回家取字典时的情景。韩雪总担心那样的呻呤声会在夜晚再一次的响起。那尴尬像一个恶魔，时时埋伏在黑暗里。韩雪不想再遇到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（未完待续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