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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夕阳

来源:麻城新闻网 | 2015-07-23

   我坐在石凳上,西望江汉。(1)

  这不是普通的石凳。这,也许就是狂人张憨子(2)曾经坐过的石凳,我怔怔地想。

  苏东坡说:那张憨子身上有一股仙气。而此刻,我不知道我的身上有的是一身清气还是浊气,但我依然坐在石凳上,西望江汉。

  那江汉只是一个远古的梦,在城市化和高碳堆积的今天,空气中沉浮着太多需要过滤的东西,远方茫茫的村落和烟树,在沉浮中挡住了我的视线,况且,马上就是夕阳西下。

   夕阳西下,我透过树影,怔怔地望着远方:

   云在风中流动,一块块、一片片飘扬着,迎着霞光,熠熠生辉;南飞的雁,从鲇鱼坝水库的上空飘来,像一个芝麻大的圆点,或是一个我小时用过的标点符号,不知是匆忙还是闲逸,但我没有听到清叫;秋蝉却在嘶鸣,搅拌在松涛中,黄苍苍的树叶间或从斑驳的枝桠中飘下,一片、两片、三四片,我像记起了一首什么样的诗;野草匍匐着,透过树影散落的阳光,闲暇中,也泛出金色的光芒;野菊开放着,一丛丛黄花流溢出素色的清香,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,我想起了一千多年前的诗人,我看到了那肩负镢头,徘徊在山峁沟壑的绵长清影,那是一个几千年来永远不落的黄昏;

    时间,仿佛像流泉,一点一点地从山涧中挤出。我看到了夕阳,已经坠到丫头山外的山凹里,一汪汪醉酒的流霞,漫过薄雾,漫过树丛,将九骡山揉碎在霓霞中,俄顷,又静悄悄地沉浸到西处的夜梦中。我看到了古寺屋顶上的飞鸟,一会唧鸣,一会盘旋,我想起了建造屋顶的杨僧(3),那胖胖的、慈眉善目的老人,我想起了她的微笑,此刻,在极乐的西方还是在念“阿弥陀佛”吗?

   我还是坐在石凳上,感到一丝冰凉,沉寂中,我突然怀疑这真是张憨子坐过的石凳吗?我再次想起了张憨子,我想起了他曾经骂过的话:直娘贼。还有那一首“遥望山顶闹样样 ”的诗或说是偈语,在 憨子时代,站在九骡山高处,真的能“西望江汉”吗?

   我又想起了九骡山西侧的寸腰石(4),我记得二十年前,当我初次登上它的时候,曾经抚摸过它,甚至还写过一首狗屁样的诗,可是,现在,怎么也看不到那几个字,羽化为仙么?

   我想问杨僧。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二0一0年九月于岐亭九骡山中

自注:

(1).九骡山于岐亭西侧,崖前有亭,名曰逸亭。《麻城县志》云:西望江汉,如在目前也。

(2).张憨子,九骡山逸人也,相传住九骡山烟霞洞中,苏东坡谓其:阳狂垢污,但竟无半点晦气。曾作《张先生诗》:

       熟视空堂竟不言,故应知我未天全。

       肯来传舍人皆悦,能致先生子亦贤。

       脱屣不妨眠粪屋,流澌争看浴冰川。

       士廉岂识桃椎妙,妄意称量未必然。

按其行为,应该是一精神病人。在张憨子登仙若干年后,歧亭有一个名叫周维柜的先生寻访九螺山,意外地在石壁上发现了张憨子镌刻的一首诗:

        遥望山顶闹洋洋,人人朝拜石头娘;

        日假浮云充烟屋,夜将明月作灯光;

        炎热致使风为扇,旱渴间逢雨折汤;

        天地同生此石母,许多孩儿寄名郎。

  这诗到底在告诉人们什么?有人说,这诗是疯人说胡话;也有人说,这是大贤哲语;还有人说,仙人隐语里寄托着妙不可言的玄机。张子憨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?将成为千古之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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