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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个叫天赐的女孩,写了一篇关于《蓟》的博文,看后,很受感动:
有一种植物叫蓟,它能以惊人的力量再生,再在某个初夏的早晨灿烂成美丽的花朵,让你感受到它的那种顽强和乐观,一如人类的生命。
入冬,农人们的犁铧翻耕了土地,这是来年播种必备的程序。但是,对于野草,对于一切经过犁铧切割的植物,这无异于天降的灾难,它们被犁铧突然从根部切断,那些依靠种子繁殖的植物,只有期待来年秋后种子的播撒了。蓟却不!春天,在去年翻耕过的土地上,只有蓟类一族,旺盛地生长起来,很快地铺展、占领了那一片看上去有些单调的土地。
蓟鲜嫩、肥厚的叶子,是春天野蔬里最独特的一味,它鲜,却苦。扯开叶子,如同扯断根,会有白色的血流出。当犁铧突然切断蓟的根部时,蓟用旺盛的血流表示着那切肤的疼痛。可是,蓟会在每一个断面迅速地把血凝结成痂,你会想象那时,蓟无声地呼号、呻吟和战栗。这应该是一切生命经历灾难时,都难以避免的。
蓟的迅速自我“疗治”,让人吃惊。别的断根的植物都死去了,蓟的故事如同传奇,却在继续。蓟的每一个创伤的断面,都是一个新生叶芽的萌生面。它在一端生了根,另一端挺起来,以新鲜乐观的姿态,冒出地面,作为早春的象征,向太阳伸出双臂,展开绿色的旗帜。于是,先前,大地上只有一朵一朵的蓟,如今,却变成一簇一簇。
五月,活下来的蓟会伸长自己的茎,开出一颗一颗紫红色的花朵。一种自尊而顽强的植物啊,蓟的根简直就是植物里能再生的蚯蚓。它白色的血是苦味的,它绿色的叶是苦味的,它生长的历程充满了苦难,人们叫它“苦苦菜”,还可以作为农家的盘中餐的。
我小的时候,场部周围的路旁草地上常长着大片大片的蓟,初夏的蓟开出的花朵连成片时,让人远远看去会感觉到草地上像是铺了一层紫红色的薄毯,很是漂亮。
人类的生活不正如这“蓟”么!生活在继续。像一个人猛然跌倒了,爬起来,会有短时间的喘息;而后,是慢步、快步,如果有可能,还会跑步。
这八百字的短文我很是读了几遍,蓟那种快速自我疗伤的故事深深地感染和打动了我。闲着无事,我到百度上度了一把,那种紫红色的花格外耀眼。后来,我又对照了一下手头的《中药大辞典》,天赐说的那种叫蓟的植物应该是中药中的大蓟:这来于《本草经集注》的植物,原来就是我故乡的“猪妈菜”,一种叶子很宽有刺的多年生宿根草本,春天来的时候,山野、路旁处处皆是。只是在春天的花的海洋中,它普通得毫不显眼,一如那芸芸众生。原来,真正的智慧还是在芸芸众生中。这蓟的疗伤让我想起另外一个故事:
一个小猴子在森林中不小心被树枝刺伤了胸部,于是捂着伤口摇摇摆摆地回家。一路上,小猴子只要遇到其他的猴子,就马上出示自己的伤口,以博取它们的同情。猴子们为了表示关心,也都拨开它的伤口仔细查看,并且七嘴八舌地说要如何如何治疗。经过这样三番五次的折腾,原来的小伤口逐渐变成了大伤口,并且感染溃烂了,小猴子最终也气绝身亡。
张扬的猴子死了。与其说是感染,不如说是折腾和惊吓。这两种疗伤方法就像我们的人生。前者让我想起司马迁,想起曹雪芹,后者让我想起我们自己……
“生年不满百,常怀千岁忧。”何必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