文如其人鲍友明

——《火红年代》序

　　麻城文苑之秀鲍友明第二部散文集《火红年代》翘首问世了。我作为他的忘年之交，一感惊讶，二予祝贺。惊讶他：耳顺又得玲珑子，一双儿女俏凤鸾；祝贺他：痼疾根除灵气发，才华翰墨累琅轩。
　　我作此序，不主序文。序者，叙也，序著作当先叙人。何则？因为著为心声，著为性表，著为德彰，著为绩显，著为才现，著为学成，故人常言“文如其人”。
　　友明出生陋巷，家无恒产常业，父母勤劳少获，兄弟成众，贫困异常。他虽聪明颖悟，机敏灵馨，但为减轻家庭负担，自请外出当工。学籍未予递进，遂与其少年梦想无缘。关爱他者或问：鲍子著书立说，文思泉涌，文采灼灼，作品相继，从何而来？著作家之名，因何而得？我的回答是：“坚行、立志、勤奋、好学、淳朴、诚实、尊师、重友”十六个字、八个辞、四个短语。怎么解读这十六个字、八个辞、四个短语？不妨摘引名家诗句、警语，结合他的品性、言行、经历进行简叙。
　　先说坚行立志。荀况言：“锲而不舍，金石可镂。”刘禹锡诗：“千淘万漉虽辛苦，吹尽狂沙始得金。”西方人巴斯德讲：“工作随着志向走，成功随着工作来……”友明正是如此。他做任何事都不辞辛苦，不畏曲折，决心做好，锐意超前，不后于人。他做过多少杂活，调过几回岗位，当过几番县市中层干部，得过哪些先进、模范称号？请看此书后记。我以为，他的行进过程虽坎坎坷坷，是从兴趣平淡到十分浓烈，从格外生疏到非常娴熟，从跑堂打杂到猝成骨干，从无名小辈到小有名气。上举名家的诗句言语，恰合他的品性、言行、实践。
　　次说勤奋好学。郭沫若言：“有几分勤学苦练，天资就能发挥几分。”华罗庚言：“勤能补拙是良训，一分辛劳一分才。”杜牧诗：“万物有丑好，各一姿状分。唯人即不尔，学与不学论……”刘向言：“少而好学，如日出之阳；壮而好学，如日中之光；老而好学，如炳烛之明。”陆游诗：“古人学问无遗力，少壮工夫老始成。纸上得来终觉浅，绝知此事要躬行。”诚如郭沫若、华罗庚所言，友明的天资、才学与成就来自他的勤奋、苦练、探求。不是吗？请看他所做等人高的读书、求教笔记；所作成卷的自我言行实录；所藏整箱的创作手稿、改稿；所设两部散文集目录的用心，所写琐事的真情实感便知端倪。他好学成癖，求教成性，早年如是，至今依然。刘向所讲的“之阳、之光、之明”便是他的经历学习写照。他的课堂在斗方陋室，在乡里社会。其书本有文字、有口头，亦有心授；其师傅有文人、有工匠，更有社会各界。“好学者处处皆学问”，“三人行，必有我师焉”，他体验、领悟颇深。其自修、问学、求教特点是博闻强记，一点即明，学而善化，化后立即成文。这两部散文集便是从散学、散见、散闻、散积中加以性理化、情感化、有序化而得来的。陆游诗句“绝知此事要躬行”，对于他恰如其分。
　　再说淳朴诚实。李白诗句：“清水出芙蓉，天然去雕饰。”灵一诗句：“茅屋宁须茸，荷衣不待缝。”洪自成言：“心不可不虚，虚则义理来居；心不可不实，实则物欲不入。”周恩来讲：“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是最诚实的人。”德国谚语曰：“一两重的真诚，其价值等于一吨重的聪明。”其诗、斯言正是友明思想、品性、务实、创作、待人、接物的形象警语。他恰似“清水、芙蓉、茅屋、荷衣”，其所行皆自然天成，没有一丝雕琢。其心纯正，毫无私心，为人处事，至信至诚，未带功利，概为施恩不记，得惠不忘。由于品性纯良，德行高尚（兼承家教），未染鄙陋俗时风，故而学籍虽低，而学识匪浅，聪明才气发挥较好，乃至有所成就。
　　后说尊师重友。苏轼诗句：“匹夫而为百世师，一言而为天下法。”关汉卿言：“一日之师，终身为父”。亚里士多德言：“我爱我师，我更爱真理。”贺兰进明诗句：“人生结交在终始，莫为升沉中路分。”龚自珍诗句：“照人胆似秦时月，送我情如岭上云。”尊师重友是从淳朴真诚演进而来的，对此，友明表现得非常突出。其尊敬之师有为之启蒙者、传技者、信访者、面授只言片语者、仅改一字或数稿者。这些师傅无论教之多少，时隔多久，升沉变化多大，他一概未予冷淡，未至忘怀、未改称谓，一一尊之、敬之，不时问候之、拜谢之。他凡交之友，皆为终生至交挚友，无论时迁职变与否，尽皆相帮互爱如初。四十年前教过他的几位老师与师傅，他至今尊敬异常，或书信、电话不断，与之休戚、忧乐与共。上世纪70年代，我为黄冈报社文艺编辑，仅仅改发过他的几篇文稿，谈不上传道、授业、资教，其将“尊敬”二字蜜奉40余年，“老师”亲呼千百遍，甚感受之有愧！
　　序（叙）到这里，抄录唐代刘岩夫《植竹记》作结，其曰：“君子比德于竹焉。原夫茎本坚节，不受雪霜，刚也；绿叶萋萋，翠筠浮浮，柔也；虚心而直，无所隐蔽，忠也；不孤根以挺耸，必相依以林秀，义也；虽春阳气正，终不与众木斗荣，谦也；四时一贯，荣衰不殊，常也；垂蒉实以退风，乐贤也；岁摧笋以成干，进德也。”我谨用“刚、柔、忠、义、谦、常、贤、德”八字概括平凡闪光的友明，可如是乎？　　

　　（本文作者余彦文系著名作家，文艺评论家，知名方志民俗文史专家，从事新闻记者、文艺编辑、方志编审五十余年，其著作及论文享誉海内外。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