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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许我的一生,也走不出这山。
山,一生一世,在我的眼神中似父亲庄严般地肃立着。
我曾不止一次到想过,家乡的那座平斗山,是不是除去血脉相通的因缘之外,和我还有着另一种神秘不可知的牵连。
我的魂,系着大山。我的笔,伸向大山。
生在山中,长在山中,总有一些无法言说的情绪在萦绕着我,总有一些无法掩饰的激情在澎湃着我。我每每为山,激动万分,我每每为山捶胸顿首。山里崖畔那座简陋的土砖房,总觉得我前世的根就扎在那里;山里一口口司空见惯的村边古井,我总觉得那是我血脉的源泉。我是那个山村为数不多的几个念过大学的书生,但比起我纯朴淳厚的父老乡亲,在我身上还总觉得缺了点什么,我常扪心自问:我该如何给山一种养育的恩报呢?
我曾诅咒过这山,那是年幼的我在年年镰刀响成一片的麦田里挥汗如雨的日子;我曾埋怨过这山,那是六十年代初以家庭历史问题不清而剥夺我上初中权利的日子;那也是我眼前除去山还是山走投无路的日子。今日想来,山,是一面镜子,它让我把自己的浅薄与浮躁一览无余,它以它的博大与爱怜收留了我,它以它的睿智与严慈教诲了我。时到如今,我总感觉,山,时时象父亲那样站在我的身前或身后。
前些日子,正是山村的夏收季节,我从我那个叫“大岩”的垸子出发,同孩提时的伙伴亚头一道,穿行在那一片片连绵不断的大山里,接连几天的跋涉,我不断地寻觅着自己。那一道道山梁,每一架坡地,每一条小溪,每一坡少女般动情的落叶松、杉树林,每场流苏的毛毛雨,每一群温驯的牛羊,都呼得出我热泪盈眶的乳名,都拍得响我荡气回肠的胸膛。对于山,我暮然觉得,它对我有冥冥之中的教诲与虔诚,都在最初的萌动与最终的沉郁之中,淋漓尽致地我喊一声“父亲”。
我从山里来,那养我的土地上,纵阡公里之外,谁不懂我平平仄仄的脚步呢?而我单薄的身影,对于他们只是一把野轿藤花;为我劳作不休的父兄,挚一片浓浓的阴凉,为我花花草草姐妹,开束淡然的清香,为我青山绿水的老林,迎一片生机盎然之辉煌!我何尝不曾想过,去长成山里一棵丈量高度的参木,去开成山中一朵别在胸襟上的鲜花。可是,比起我身前身后的兄弟,我只是山中最普通的一个儿子,在父母锄起锄落的歌声中,莺飞草上。
山,给了血肉之躯;山,给了我情魂之气;山,是我成长之初与衰老所包容的一切万物之源,也许我今生所要做的,就是面对自己。我每每看见到时光之雪,自父老双警,潸然泪下。而我,则是踩在他们的肩膀之上,走出山门,置身于童年时梦想的世界。
缘一种情结,我别无选择,我的山之梦,永远萦绕着我,激励着我。